果不其然,又迟到了。
南瀛生被罚站在教室门口,阳光在走廊里撒了一地。班主任气势汹汹地叉腰站在她面前,眼镜的镜片散发出凛冽的寒光。
“南瀛生,这是你这个月第十次迟到,居然不把培养神圣神使的课堂当一回事,对神明如此不敬!”
班主任尖锐的声音刺入南瀛生的耳朵。她低着头,极力表现出认错的乖巧模样,但是内心极为不屑。
如果不是明令规定十九岁以下的人必须进入神使学校进行学习,为五年一次的神使大选积聚人力,她才不会来这种学校学习。
她不信神,一直以来她内心都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神的真正面目到底是什么,虽然她自己也不明白这个声音从何而来,但她愿意相信这来自心底的警示。
神使这种东西,不过是神的走狗罢了。
他们为神监视、处理不听话的人民,镇压各地不时冒出的小小的反抗活动和社会上的不法活动,以自己手臂上由各神洗礼过的神使印记自豪。
如果可以,她真想再也不用来这种呆板的学校上课。
天天都是些神颂之类的东西,法术的传授被列为禁忌,只有获得神使资格的人才有资格学习。
“下次再迟到,我会以不敬神为由请高年级生来收拾你。”
班主任不屑地看了南瀛生一眼,盛气凌人地回了教室开始她的教学,开课前几分钟还不忘狠狠批评一顿南瀛生。
只有神使才有资格成为高年级生。
南瀛生马马虎虎地过了一遍她在班里对她的百般诋毁,握紧了口袋里的手链。她想起昨晚出现在她房间里的女人。
她面前浮动着水晶球,周身围绕着一圈塔罗牌,眼中金色的六芒星闪动。
她记得那个女人好像是一位很有名的占卜师,她曾经在回家时遇见过那位占卜师与觥宸交谈。
“明天务必留在学校。直至黄昏。”
占卜师轻轻开口,声音轻飘飘地传入南瀛生的耳朵。
夜晚的凉风忽然大作,从落地窗外卷进来,和着月光拂动窗帘。她看得有些痴。
“你不是占卜师吗?为什么处处插手帮忙……”南瀛生动了动嘴角才找回感觉,疑惑地看向占卜师。
占卜师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苦笑。
“我料尽这世界一切,但只限于这个世界。是先神的请求,也是变数的驱使。”
她说完,眨眼间便不见了人影。
真的是非常神秘的人啊。
南瀛生并没有什么朋友。下课铃响了又响,直到午饭时间,所有人一哄而出,没有一个人正眼瞧过她一次。
毕竟是一些信奉着神明的人,像她这样的“违反神明意志”的人肯定不会受到欢迎。
她活动活动手脚,从早上一直站到现在双腿难免有些僵硬。学校是没有食堂的,每天只需要上半天的学,所以一般不会有一整天的休假日,除非是涉及到神明的庆祝活动。
南瀛生忍不住捂着咕咕作响的肚子哀嚎一声,干脆爬到顶楼坐着等黄昏来临。
“嘁,如果不花来找我就好了。”
她可怜兮兮地自言自语,脑海之中浮现出不花沉默的小小身影。
嗯,有时候真的感觉觥宸家就是专门收养人的地方。
不花是三个月前她在楼下的垃圾桶旁边捡到的。放眼她全身上下,完全可以用血人来形容。当时不花全身是伤地摊坐着,双眼无神,伸手在她面前晃晃她也毫无反应。南瀛生凑过去试图把她扶起来。
然后南瀛生被她一掌掀翻在地上。
南瀛生吃痛,揉着脸颊爬起来,目光却逐渐兴奋,看起来有点像一个变态。
但是她实在是无法收敛她不断挽起的嘴角。因为不花看起来像是一个懂法术的人。
于是南瀛生也顾不得什么危险,把眼前女孩的来历不明的问题抛得一干二净,愣是强行把不花带回了家。
就是不太明白不花为什么不上学,感觉别人就像是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着一样。
她想着,渐渐陷入梦境。
等一觉醒来,天空已然被温暖的橙色给渲染开了,巨大的轰鸣声响彻了整个学校。
“嘁……占卜师到底让我留在学校做什么?”南瀛生喃喃,她第一反应告诉她她应该迅速抓起书包跑路。
反正已经等到黄昏了,现在这情况怎么可能还能毫不在意地等下去!万一有危险呢!
南瀛生一路狂奔下楼,沿着一楼楼道往学校大门口靠近,同时视线往外观望试图找出刚刚那巨大声响的来源。
但是现在学校此时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,和她刚醒过来时的动静全然相反。
这到底是在闹哪样。
南瀛生半信半疑着逐渐停下脚步,刚转变方向踏上操场便感觉到有人朝自己狂奔而来。
身旁一阵疾风掠过,一名男子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之中又迅速不见,随之而来的是再次从她身旁急速掠过的一把白色的武士刀。
武士刀没有击中男子,插入了地面,使得它周围的地面向四周龟裂,顷刻间爆炸。
南瀛生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。刚才那武士刀从她身旁而急速而过所形成的气流,掀起她的头发和衣服,她脚边的地面裂开形成一条直线成为了那把刀的前进轨迹。
她没敢动。
然后一个如人形一般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那个男生逃离的方向。看起来像是白纸一样的东西。
南瀛生抬了抬脚,毫不犹豫地趁机冲向学校大门。
但是她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箭。于是她立刻停下脚步往回跑与箭拉开距离,那箭也随着落地而爆炸,差点让南瀛生栽了个跟头。
南瀛生纠着心脏处的衣服,手心背心渗出冷汗。她依着感觉猛地抬头看向教学楼楼顶,果然有人站在那里。
楼顶的“人”发出一串轻细的笑声,纵身一跃落到地面。
“小姑娘既然在这儿了,那就留下来好了。嘻嘻嘻。”
那不是真的人。
南瀛生咽下一口口水,向后踉跄几步,心脏扑通扑通直跳,眼中倒映着只有嘴巴没有眼睛、且只是用纸叠成的“人”。
她疯狂摇头,转身就往教学楼里面跑,那纸人却没有像她预料的那般追上来。她只是不断听见纸人的笑声,在背后越来越远。
“呼……哈……哈……”南瀛生一口气跑进厕所,躲在其中一间隔间里,锁好门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。
但是绝不可以掉以轻心。她想,然后向四周打探而去,确保安全后拿过背包打开。
对……对,我还有手机来着。
她这才想起她那被书压在下面的手机。因为学校是不禁止使用手机这种东西的,所以可以带到学校来。只是手机的功能除了通讯一般跟神也脱离不了关系,她便很少使用,甚至经常忘记她还有这种东西。
南瀛生慌忙翻出手机,正打开屏幕忽然听见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。
女人的声音和刚才拦住她的那个女人如出一辙,想来那男人的声音应该是当时追杀那个男子的另一位纸人。
她立马将手机黑屏,屏住呼吸听着他们的脚步声,心脏剧烈跳动,生怕他们拐进女厕所。
所以说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啊。南瀛生靠着墙,颓废地看着天花板。
脚步声从逐渐变大到逐渐减小,她忽然想起隔壁就是男厕所。
大概是找那个倒霉催的男生去了吧。南瀛生再次长舒一口气,靠着墙蹲了下来。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危险。
毕竟做这种杀人的事一般不会留下目击证人。
外面忽然响起男性的叫喊声,接着是那女性纸人令人发毛的笑声。
“你们……是谁?咳咳……”
男子的声音夹杂着愤怒,而后剧烈咳嗽着。大概是因为被掐住了脖子而难以发出声音了。
南瀛生捂住了嘴。
该不该去救?她的良心告诉她应该去救,但是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就算是冲出去了也没用。可是不救,却总觉得良心受到谴责。
虽然说一开始只是顾着自己跑来着。
她正做着思想挣扎,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。
南瀛生一惊,慌忙拿起手机想要按掉觥宸打来的电话。可是刚拿起的那一瞬间,手机铃声铺天盖地地朝这安静的空间席卷而去。
不过刹那间的功夫,厕所隔间下面的空隙中,出现了女纸人的脸。
“嘻嘻嘻——本来打算待会儿再来找你,不过看起来你十分迫不及待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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